彭博社记者亲历比特币 2024 大会的 48 小时

原文作者：Zeke Faux，彭博社

原文编译：Luffy，Foresight News

7 月 17 日，大约是唐纳德·特朗普在纳什维尔 8,000 名比特币粉丝面前登台演讲的一周前，Bitcoin Magazine 首席执行官 David Bailey 兴高采烈地解释了他和朋友是如何让这位总统候选人来参加大会的。Bailey 今年 33 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留着浓密的胡须，他出现在一个名为 Galaxy Brains 的播客上，他告诉主持人，这件事太疯狂了，他在写日记来记录发生的一切。Bailey 说，「我不会把这些内容发表出来，因为根本没人会相信它是真的」。

Bailey 为何如此激动？原因不难理解。特朗普将出席 Bailey 公司举办的会议，这是一场为比特币的忠实信徒举办的大会，他们坚信比特币是唯一真正的加密货币和未来的世界货币。就在几年前，这场会议还像小丑聚会一样边缘化，那时特朗普公开称比特币是「骗局」；而现在，他将上台为比特币背书。

Bailey 说，为了让特朗普来参会，他已经几乎花费了四个月的全部时间。尽管这位前总统一直是加密货币批评者，但他曾与 2007 年出版的《Think Big and Kick Ass》一书的合著者合作，创建了一系列名为「特朗普数字交易卡」的非同质化代币 (NFT) 。这些 NFT 本质上是售价 99 美元的特朗普肌肉发达的超级英雄、猎人、士兵等卡通形象，并且特朗普于 5 月在他的 Mar-a-Lago 俱乐部为 NFT 买家举办了一场活动。在那里，他对加密货币的态度更加开放。Bailey 立即采取行动，安排业内人士和竞选团队会面。

「竞选团队，就像胡说八道的艺术家们试图推销垃圾作品，」Bailey 说，「如果你想要取得进展（比特币获得认可和支持），你就得让他们看到钱。」

Bailey 告诉播客主持人，他只是打个比方，指的是建立热情的过程。但他确实做到了，他为特朗普策划了一场筹款活动，其中顶级门票需要向特朗普和竞选委员会捐款 844,600 美元，这是竞选财务法允许的最高金额。只有 10 个人捐款这么多。「很多钱，」Bailey 说，「但远不够左右一个政党的观点。「我很震惊地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极少数人可以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Bailey 淡化了他在说服特朗普方面所起的作用，称特朗普身边的许多人已经对比特币感兴趣，而这位候选人的支持并不是因为该行业的捐款。「竞选活动的资金支持遵循相关政策，」Bailey 说。）

在播客中，Bailey 将特朗普的出现描述为更大计划中的一步。Bailey 推测，如果特朗普获选，他可能会宣布建立比特币战略储备的计划，就像美国在诺克斯堡储备黄金一样。这项计划当然会推高加密货币的价格，其他国家也可能开始购买，并希望抢在美国之前。如果特朗普告诉中国比特币对美国至关重要，中国可能会撤销其加密货币禁令并购买比特币。Bailey 说，「如果我们想让中国购买比特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某个人说我们阻止他们购买比特币。」他补充道，一枚比特币的价格可能会达到 100 万美元。

「随着信仰的传播，我们的财力也同样扩大，」Bailey 说，「你无法打败它。」

对于熟悉比特币颠覆性起源的人来说，比特币是一种匿名、不可追踪的数字现金，而比特币的支持者却游说前任和未来的美国总统接受它，这似乎有些矛盾。但自从中本聪（一个匿名的个人或团体）发明比特币以来的 15 年里，比特币一直未能作为一种货币得到广泛接受。

比特币爱好者现在称其为「价值存储」。他们称其为「数字黄金」，并谈论比特币将永远只发行 2100 万枚，这与各国央行随意印发的货币不同。对怀疑论者来说，他们最关心的似乎是比特币的价格上涨，有时听起来更像是在描述金字塔骗局。从这个角度来看，特朗普代表着比特币的终极目标，他可以将美国政府带入金字塔的底层，引发全球竞相抢购比特币，让那些身处金字塔顶端的人变得异常富有。

自 2021 年 Bailey 举办会议以来，我时常听到一些关于历年比特币大会的故事。当看到加密兄弟们在萨尔瓦多总统宣布将比特币作为该国的法定货币哭泣时，我嘲笑他们「先有萨尔瓦多，后有世界」的逻辑。后来，我去了萨尔瓦多，发现这个计划失败了。我为此专门写了一本书（Number Go Up），发现这项计划完全是愚蠢的，充满了欺诈。比特币持有者将他们的资产出售给美联储的可能性似乎和我把孩子们的艺术作品从冰箱里拿出来卖给国家美术馆的可能性一样大。

回到现在，加密货币价格回升，比特币最狂热的支持者得到了一位很可能成为下一任总统的人的支持。我必须亲眼看看他是否会完全支持加密货币。

「唐纳德·特朗普是我们让比特币博弈论发挥作用的工具，」Bailey 说，「它将在未来四年产生难以想象的红利。」

周五早上，当我走进纳什维尔音乐城中心举行的比特币会议时，我发现会议与我参加过的其他会议没什么不同，除了印有「让美国再次伟大」或「让比特币再次伟大」的红色大写字母。更典型的是随处可见的橙色「B」符号。狂热的爱好者们兜售比特币儿童读物、比特币被子和令人尴尬的比特币艺术品，上面有更多橙色「B」和烧毁、捣碎或撕碎的政府货币。（特朗普从不错过任何推广产品的机会，后来他在 Truth Social 上推销橙色比特币运动鞋。）一位身穿比基尼的模特用比特币矿机加热的水喷洒自己。我还看到因「hawk tuah」而走红的 Hailey Welch 正在一个出售橙色内衣的摊位前驻足。

这次活动不像是技术黑客马拉松，更像是营销大会，目的是动员销售人员回家后向亲朋好友推销产品。活动的理念是「橙色药丸」，它比喻，当一个人的思想得到解放，他开始接受比特币，就像 Keanu Reeves 在《黑客帝国》中饰演的尼奥接受现实一样。「我们整个办公室都吃了橙色药丸，」一位来自泽西城的女士说道，她穿着绣有「比特币正牙医生」字样的橙色工作服。

在舞台上，不鼓励讨论比特币之外的加密货币，在与会者中，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许多加密货币骗局的讨论，例如 Sam Bankman-Fried 的 FTX。对于这群人来说，唯一的庞氏骗局就是美联储，他们声称美联储正在印制不可持续的货币，并将导致美元崩溃。我交谈过的许多人都在家乡举办比特币聚会，或者有比特币播客或比特币相关的小企业。一位女士递给我一张广告卡，上面宣传一本与比特币相关的科幻小说，她告诉我她是「作者的妻子之一」，最后我与一家电器商店的老板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讨论，讨论比特币的采用是否会导致公司生产更耐用的冰箱和洗碗机。

许多专家将特朗普在比特币问题上的反复无常归咎于他对所谓庞大的「加密货币选民」群体的追逐。他们经常引用 Coinbase Global Inc. 去年发布的一项调查，该调查发现 20% 的美国成年人拥有加密货币。田纳西州共和党参议员 Bill Hagerty 在会议上告诉我：「美国有数千万选民投资了加密货币。」

即使这是真的（美联储 5 月份的一项调查发现，只有 7% 的成年人拥有加密货币），在我看来，金融管制放松不太可能成为大部分人最关心的政治问题。那么那些被骗的人又该怎么想呢？喜剧演员 Nikki Glaser 在 Netflix 为 Tom Brady 举办的吐槽会上，可能吸引了主流舆论的关注。当时，她调侃这位前 NFL 四分卫在加密货币上亏钱，并提到了他那位出了名的愚蠢队友 Rob Gronkowski。她说，「就连 Gronk 也说，『我知道那不是真的钱』」。

在会议上，加密货币摇摆选民显得难以捉摸。大多数与会者告诉我，他们支持特朗普，或者支持独立候选人罗伯特·肯尼迪，后者对比特币的支持更为直言不讳。「我仍然犹豫不决，」一位来自辛辛那提的卡车司机说，他让我叫他 Kernel Stacker 上校。（肯尼迪在会议上被特朗普抢走了风头，他称自己对此并不生气。）

加密货币摇摆选民位于加密货币行业的高层，当 FTX 的 Bankman-Fried 还是该行业最著名的政治参与者时，这个行业倾向于民主党。由加密货币公司支持的政治行动委员会 Fairshake 已筹集超过 2 亿美元，比本次选举中的任何其他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都多，并表示将支持两党的加密友好政客。不过，Fairshake 的大部分资金支持来自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起诉的公司或投资过被起诉公司的风险投资家。这使他们成为拜登政府的天然对手（SEC 主席 Gary Gensler 对加密货币采取了激进的立场），并与特朗普志趣相投，特朗普多年来一直抱怨针对其企业的欺诈诉讼不合法。上个月的播客中，向 Fairshake 捐赠了 4400 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公司 Andreessen Horowitz 的联合创始人 Ben Horowitz 认为拜登政府攻击加密货币的行为「颠覆了法治」。Horowitz 表示，他将投票支持特朗普，据报道，他计划为特朗普的竞选活动捐赠一大笔资金。（拥有《彭博商业周刊》的 Bloomberg LP 是 Andreessen Horowitz 的投资者之一。）

周五下午，最具影响力的比特币倡导者之一 Michael Saylor 上台演讲，他是软件公司 MicroStrategy Inc. 59 岁的董事长。自 2020 年以来，他已将 MicroStrategy 的数十亿美元资金投入比特币，获得了巨额回报。（Saylor 和 MicroStrategy 还同意在 6 月份支付 4000 万美元以和解税务欺诈诉讼，但没有承认有不当行为。）几位与会者告诉我，他们是通过 Saylor 的演讲了解比特币的，这些演讲在网上点击量达到了数百万。

人群中有些人排了很长的队就是为了听 Saylor 的演讲，而他没有让人失望。他身穿深色西装，系着一条长度与特朗普接近的红色领带，他用幻灯片解释了为什么各国应该购买比特币。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预测，到 2045 年，一枚比特币的价格将上涨 190 倍，达到 1300 万美元。

「你会变得非常富有，」他说。

周五晚上，在 Saylor 演讲几个小时后，我去了会议中心附近的一家酒店，小唐纳德·特朗普和前福克斯新闻主持人 Tucker Carlson 计划在那里参加一场由加密货币 $MAGA 赞助的周边活动，该活动旨在呼吁「让美国再次伟大」，这是众多希望加入这场运动的 Memecoin 之一。

两人和小特朗普的未婚妻、另一位前福克斯新闻主持人 Kimberly Guilfoyle 一起从一辆大型黑色 SUV 上下来。Carlson 在 2021 年曾邀请 Saylor 参加他的福克斯节目，谈论比特币。当我问他是否给唐纳德·特朗普吃过橙色药丸时，他几乎笑得尖叫起来。「我希望如此，」他说。当我问小特朗普是否支持 MAGA 这种 Memecoin 时，他告诉我他只是来看望朋友。

不久之后，Bailey 也到了。他告诉我，特朗普的改变「根本不是他的功劳」，然后就直接前往活动现场。我之前曾申请过媒体认证，但一位组织者拒绝了我，并引用了我书中的一句话：「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加密货币非常愚蠢。结果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幸运的是，现场有直播。就在小特朗普和 Carlson 讲话的时候，一个专门讨论代币的 Telegram 聊天室的成员互相辱骂，并分享了 2004 年讽刺电影《美国战队：世界警察》中的表情包。「我喜欢这个社区，」小特朗普说，「你们都是先驱者。」

我又去了另一个屋顶派对，这个派对是由 Taproot Wizards 背后的团队主办的，Taproot Wizards 是一系列看起来潦草的巫师 NFT。在那里，在一群戴着巫师帽的男人围成一圈谈论比特币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令我惊讶的人：Heather Morgan，她更出名的名字是 Razzlekhan，这位糟糕的说唱歌手自称是「华尔街鳄鱼」，并帮助她的丈夫洗白了 45 亿美元比特币黑客攻击的收益，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盗窃案。

Morgan 后来认罪了，她的保释条件显然允许她参加比特币派对。她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配上皮带领和渔网袜，与著名说唱歌手 Lil Pump 聊天，Lil Pump 于 6 月推出了自己的代币。其中一个戴着巫师帽的人试图煽动他们进行说唱比赛。

讽刺的是，如果特朗普按照 Bailey 的建议建立比特币储备，Morgan 也要负上同样的责任：美国政府持有的大部分比特币都是从她和她丈夫那里没收的。当我自我介绍时，Morgan 拉下她的黑帽子，快步走开了。

另一位自称是巫师的人却把我拉进谈话中。「David Bailey 一直在为我们大家而努力，」他说。

第二天，我在特朗普演讲前三个小时到达。组织者说礼堂能容纳 8000 人，但已经没有多少座位了，但我还是设法抢到了靠后的位置。

「大人物刚刚落地，」主持人 TJ Miller 说道，他是一位卷发喜剧演员，曾因行为反常的指控而退出《硅谷》节目，但他否认了这一指控。

大楼其他地方也在举行筹款活动。我的一位同桌所在的公司曾开发过一款以 MAGA 为主题的代币，她说她的同事们已经支付了 10 万美元与特朗普合影。

警卫护送一名戴着金色全脸面具的男子从我身边走过。有人说他是一位亿万富翁，投资了一种名为 Shiba Inu 的加密货币，这是狗狗币的山寨版。

在我们等待的时候，已退休的美国代表 Ron Paul 通过视频出现在会议中心。「泡沫总会破灭的，」他说。人群中议论纷纷，我很难听清他的话，但我相当确定他在谈论美元。

特朗普的演讲时间到了，但他却没有露面。有传言说他在等埃隆·马斯克的到来。为了让观众开心，组织者播放了一部名为《上帝保佑比特币》的新纪录片的广告。这部纪录片在 YouTube 上免费提供，其标题似乎就是字面意思。

特朗普大约迟到了一个小时才从后台出来，而埃隆·马斯克仍不见踪影。他唱起一首已成为他的赞歌的伤感乡村民谣《上帝保佑美国》。在提到最近真主党袭击以色列后，他开始谈论 Bailey 是如何把他带到这次会议上的。特朗普显然很尊重 Bailey 的推销技巧。

「我拍了一张照片，它被发表了，特朗普和 David Bailey，你们的行业一下子就一飞冲天了，」特朗普说着，一只手举过肩头。「所以 David，恭喜你，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做得很棒。」

然后，他感谢了在场的许多有权有势的名人。MicroStrategy 的 Saylor、基金经理兼比特币推广人 Cathie Wood 和 Cantor Fitzgerald 的 Howard Lutnick 受到了表扬，后者当天早些时候发表了一篇愤怒的演讲，为 Tether Holdings Ltd. 辩护，该公司是备受争议的 Tether 稳定币的发行人，也是他的银行的客户。特朗普称赞了 YouTuber 出身的拳击手 Jake Paul，我后来发现，保罗去年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支付了约 10 万美元，以和解有关他吹捧加密代币但没有披露自己获得报酬的指控。（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些指控。）

特朗普还称赞了 Cameron 和 Tyler Winklevoss 兄弟，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于 6 月同意支付 5000 万美元，以和解纽约总检察长提起的欺诈诉讼。（加密货币交易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些指控。）「他们是拥有美丽的大脑的男性模特，」他说。特朗普称赞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称他们是「高智商的人」，并说他们「拥有美国先民的精神」。

我认为这就是比特币支持者能得到的全部。虽然特朗普确实谈到了「骗子希拉里」和「风中奇缘」等，但他重复了我从比特币支持者和加密货币游说者那里听到的一些相同的观点。除了 Coinbase 调查的说法之外，他还表示，他从顾问 Vivek Ramaswamy（曾是总统候选人，也出席了调查）那里听说，有 1.75 亿人参与了加密货币，这是一个庞大的投票群体。

特朗普说：「如果比特币要 to the moon，我希望美国成为引领这一进程的国家。」

然后他开始谈论他不希望中国在加密货币领域打败美国，似乎不知道中国曾试图禁止加密货币。我很惊讶。这正是 Bailey 一周前在 Galaxy Brains 播客上所说的。「我们不能让中国占据主导地位，」特朗普说。

当特朗普宣布将解雇 Gensler 时，掌声雷鸣般响起，以至于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他说，他将制定允许稳定币扩张的法规，他说稳定币「将美元的主导地位扩展到世界各地的新领域」，这与 Cantor Fitzgerald 的 Lutnick 观点相呼应。

特朗普表示，银行拒绝与加密货币公司合作的做法不公平，他称之为「Operation Chokepoint 2.0」。这句晦涩难懂的短语是由一位加密货币风险投资家提出的，他后来在推特上写道：「如果你在互联网上发布的东西足够多，它最终可能被过去和未来的总统所引用。」

最后，特朗普确实呼吁政府投资比特币。「长期以来，我们的政府一直违反每个比特币持有者都熟记于心的基本规则：永远不要出售你的比特币。」他补充说，美国已经持有执法部门没收的 21 万枚比特币，他将命令政府保留这些比特币，而不是将其拍卖换取现金。「这实际上将成为国家战略比特币储备的核心。」

他最后明显即兴发挥了一番：「祝大家玩得开心，无论是比特币、加密货币，还是其他。」

当我走出礼堂时，人群似乎有些失望，尽管特朗普几乎背诵了比特币圣歌的每一节。罗伯特·肯尼迪在演讲中提出了美国比特币储备规模要大得多的建议，他似乎把预期定得过高。一位加密货币开发者告诉我，他一直希望特朗普能宣布一项购买价值 8000 亿美元比特币的计划。一位加密货币播客在礼堂接受另一位加密货币播客采访时表示，他仍然更喜欢罗伯特·肯尼迪。

特朗普的筹款活动已经达到了目标。Bailey 在 X 上写道，筹款活动筹集了 2500 万美元。几天后，特朗普在福克斯商业频道上谈到他可能会如何使用比特币来偿还国债。「谁知道呢，也许我们会还清我们 35 万亿美元的债务，给他们一张小小的加密货币支票就足够了，对吧？」他笑着说。「我们会给他们一点比特币，然后我们 35 万亿美元的债务就还清了。」